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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隆基晚年宠信安禄山,召李林甫问:“禄山是否可信?” 李林甫低眉答三字,玄宗不以为意,后爆发安史之乱

点击次数:60 耀世娱乐介绍 发布日期:2025-12-05 22:18:35
本文故事脉络参考《旧唐书》、《新唐书》、《资治通鉴》等相关史料。部分情节与观点为文学创作,请理性阅读。 天宝年间的冬日,华清宫的汤池水汽氤氲,将一切都模糊成了暖玉色。 年过六旬的李隆基,大唐的玄宗皇帝,正半卧在白玉池沿,享受着这能洗去骨头缝

本文故事脉络参考《旧唐书》、《新唐书》、《资治通鉴》等相关史料。部分情节与观点为文学创作,请理性阅读。

天宝年间的冬日,华清宫的汤池水汽氤氲,将一切都模糊成了暖玉色。

年过六旬的李隆基,大唐的玄宗皇帝,正半卧在白玉池沿,享受着这能洗去骨头缝里疲惫的温泉。池水中,他最宠爱的贵妃杨玉环正“咯咯”笑着,亲手为一个体型痴肥的“孩儿”擦洗。

“儿啊,慢些,水烫。”贵妃的声音娇媚入骨。

那“孩儿”正是平卢节度使安禄山,他笨拙地在水中扑腾,水花溅到玄宗的龙袍上。他不但不恼,反而放声大笑。这粗野、不加掩饰的胡人,这荒唐的“母子”游戏,让他感到一种久违的放松。

01

玄宗李隆基已经老了。

他一手开创的开元盛世,像一幅色彩过于浓烈以至于开始龟裂的油画,盛极而衰的气息,只有他自己不愿嗅到。他渴望的不再是朝堂上那些陈词滥调的“万岁”,而是真切的、甚至有些粗鄙的“乐趣”。

安禄山就是他最大的乐趣。

这个来自营州的胡人,重达三百斤,却能在玄宗面前跳起轻盈的胡旋舞。他大字不识,却能说出“臣只知有陛下,不知有太子”这样“赤诚”的浑话。

玄宗太喜欢这份“赤诚”了。

与朝堂上那些言必称尧舜、满口仁义道德,实则各自结党的文臣相比,安禄山就像一只忠诚而憨厚的巨犬。他笨拙,贪吃,且毫无掩饰地依赖着自己。

这份依赖,让晚年的玄宗感到无比受用。

他赐安禄山在宫中随意行走,命贵妃收他为义子。他看着杨玉环用锦缎襁褓裹住这个“巨婴”,心中涌起的不是荒唐感,而是一种病态的满足。

他以为自己掌控着一切。

“陛下,右相李相爷,已在殿外等候多时了。”大宦官高力士轻声提醒,试图将皇帝从这片温柔乡中拉回现实。

玄宗不耐烦地摆摆手:“让他等着。”

李林甫,这个“口蜜腹剑”的宰相,此刻正垂手立在汤池外的寒风中,一动不动。他听着殿内传来的嬉闹声,面无表情,但袖中的手指却微微蜷起。

他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。

为了巩固权力,李林甫力主“重胡轻汉”,建议玄宗多用胡人担任边将。他的理由是:胡人勇猛,不懂政治,不会像汉臣那样觊觎宰相之位。

安禄山,就是他亲手挑选的最锋利的一把刀。

现在,他却发现,这把刀似乎有了自己的意志。

池内的水声终于停了。玄宗披上龙袍,面带潮红地走了出来。他看了一眼冻得面色发白的李林甫,随意问道:“林甫,有何急事?”

李林甫躬身:“陛下,河东、范阳、平卢三地军务文书……需陛下御览。”

玄宗接过文书,随手翻了翻,又扔回给高力士。“禄山办事,朕放心。”

他忽然想起一事,转身看着李林甫:“对了,方才禄山在池中说,范阳的军粮有些短缺,想从江淮调粮。”

李林甫的眼皮猛地一跳。

从江淮调粮,绕过朝廷的转运司,这是天大的忌讳。

他刚想开口,却见玄宗笑道:“朕准了。禄山为国戍边,吃些苦头,朕于心不忍。”

李林甫深深叩首,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:“陛下圣明。”

寒风吹过,李林甫闻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,那不是来自北方的胡人,而是来自他亲手娇惯起来的、皇帝的任性。

一名风尘仆仆的边军信使,在此时被高力士领了进来。

信使跪在地上,高举着一份染血的军报:“陛下!范阳大捷!安节度使……安节度使诱杀了契丹王,俘获上万!”

玄宗龙颜大悦:“好!好一个安禄山!赏!”

信使却迟疑着,从怀中掏出另一份小笺:“安节度使另有密奏……他说,此战能胜,全赖陛下天威,但他麾下将士……多有怨言,只因朝中杨国忠大人……屡次克扣军饷。”

“杨国忠?”玄宗的眉头皱了起来。

李林甫心中一凛。杨国忠是杨贵妃的堂兄,是李林甫在朝中最大的政敌。

安禄山,这只远在范阳的“巨犬”,竟然已经学会了隔着千里,精准地撕咬政敌。

他不再是那只憨厚的宠物了。

02

安禄山的发迹,是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。

他深知长安的权力游戏规则。他知道玄宗需要什么,李林甫需要什么,甚至杨贵妃需要什么。

他第一次觐见玄宗时,正值朝会。

百官肃立,他却不拜太子,只拜玄宗。玄宗奇问:“为何?”

他叩首在地,声如洪钟:“臣是胡人,不懂朝廷礼数。臣只知有陛下,不知有太子。臣的命,是陛下的!”

满朝哗然。

太子李亨面色铁青,李林甫却在列中微微点头。玄宗愣了片刻,随即爆发出一阵畅快的大笑。

“好一个痴儿!”

他要的就是这份“愚忠”。太子党羽众多,朝臣关系盘根错节,玄宗早已厌倦。安禄山这句浑话,如同一股来自草原的烈风,吹散了长安的陈腐。

自此,恩宠日隆。

他利用这股恩宠,在玄宗面前展现自己“憨”的一面。

宫中宴饮,他必喝得大醉。

醉了,他就抱着玄宗的腿大哭,说自己是胡人,被朝中大臣看不起,只有陛下是他的再生父母。

玄宗也陪着他流泪,当场下令:“谁敢轻视禄山,就是轻视朕!”

他还刻意在杨贵妃面前展现“孝”。

他比杨贵妃大十几岁,却腆着肚子跪拜,高呼“母亲”。他知道贵妃需要什么,她需要的不只是皇帝的宠爱,还需要在宫中、在皇帝心中,一份无可替代的“趣味”。

安禄山就提供了这份趣味。

“贵妃洗儿”的闹剧上演了。杨玉环用锦缎将他包裹,宫女们抬着“巨婴”游园。玄宗在一旁看得乐不可支,赏赐如流水般进入了安禄山在范阳的府库。

但他只是“憨”吗?

李林甫渐渐感到了不对。

安禄山每次回京,都会给李林甫送上厚礼。不是金银,而是最稀有的北地人参和东海明珠。

李林甫照单全收。

但有一次,安禄山送来的礼物中,夹着一份名册。

那上面,是朝中几个与李林甫不睦的言官的名字。三天后,这几个言官同时被爆出贪腐丑闻,证据确凿。

李林甫坐在书房,摩挲着那份名册,第一次感到了寒意。

安禄山在京城,已经布下了自己的眼线和势力。他送这份名册,既是示好,也是示威。

他不再是李林甫的刀,他想成为握刀的手。

紧接着,杨国忠开始崛起。

作为杨贵妃的堂兄,杨国忠天然就和李林甫是政敌。他不像李林甫那般老谋深算,他更张扬,更贪婪。

杨国忠看准了玄宗对安禄山的宠爱,开始处处针对李林甫。

“李相爷,”一次朝会后,杨国忠皮笑肉不笑地拦住李林甫,“听闻你最近身体不适?也是,毕竟年岁大了。这朝堂啊,还是得靠我们这些‘新人’。”

李林甫低眉顺眼:“杨相公说的是。”

杨国忠却不放过他,压低了声音:“李相,你举荐的那个安禄山,可真是陛下的好‘孩儿’。只是,孩儿大了,总要分家。你就不怕他,连你的相位,也一并要了去?”

李林甫的脚步顿住了。

他缓缓抬头,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:“杨相公,胡人,不懂中原的规矩。他们只认主人的鞭子,和主人手里的肉。”

“哦?”杨国忠笑道,“那李相是鞭子,还是肉呢?”

李林甫没有回答,他转身离去。

他知道,长安的这盘棋,已经因为安禄山这条“胡犬”的入局,彻底乱了。

他必须加快动作。他要的,不只是压制杨国忠,他要的是整个帝国的绝对控制。

而安禄山,必须继续扮演那只“易制”的胡犬。

03

权力的天平开始剧烈摇晃。

杨国忠的崛起,让李林甫感到了切实的威胁。他意识到,自己必须在安禄山和杨国忠之间,制造一种新的平衡,而他自己,必须是那个平衡点。

他开始暗中支持杨国忠对安禄山的部分打压。

安禄山在京城的产业被查封,他安插在御史台的亲信被贬斥。这些动作,都得到了李林甫的默许。

他要让安禄山明白,在长安,谁才是他真正的“恩主”。

安禄山很快就感觉到了寒意。他从范阳送来的奏折,不再是单纯的请安,而是充满了对杨国忠的控诉和对玄宗的“思念”。

他甚至主动上表,请求辞去平卢节度使之职,只留范阳一地。

这无疑是极其高明的一招。

玄宗看到奏折,龙颜大怒。他不是气安禄山,而是气杨国忠。

“杨国忠逼人太甚!禄山如此忠心,他也要赶尽杀绝!”玄宗在兴庆宫中咆哮,“朕的孩儿,朕自己护着!”

他当即下旨,非但没有准辞,反而加封安禄山为东平郡王,赏赐金银绢帛无数。

杨国忠偷鸡不成蚀把米,气得在府中摔碎了最爱的琉璃盏。

李林甫则在暗处冷眼旁观。

他看到了玄宗的底线——皇帝需要的不是平衡,而是对安禄山病态的“宠爱”。

李林甫决定改变策略。他不再压制,转而“捧杀”。

他开始在玄宗面前,不动声色地夸赞安禄山。

“陛下,安郡王虽是胡人,却有赤子之心。”

“陛下,范阳有安郡王在,北方可保三十年无忧。”

这些话,经由他这位“口蜜腹剑”的宰相之口说出,分量极重。

玄宗愈发得意。他觉得,连最严苛的李林甫都认可了安禄山,足见自己的眼光没错。

他开始将更多的军权交到安禄山手中。范阳、平卢、河东。大唐最精锐的三支边防军,总兵力近二十万,尽归安禄山一人调遣。

这是大唐开国以来,从未有过的武将之权。

太子李亨在东宫得知此事,忧心忡忡,他私下召见老师,叹道:“孤安能为太子!安禄山握天下重兵,他日必反!”

老师劝他:“殿下慎言。”

而李林甫,则在自己的相府里,摆弄着一盆珍稀的兰花。

他达到了他的目的。安禄山这只猛虎被他捧到了最高处,镇守边疆,也隔绝了杨国忠等人染指兵权的机会。

只要他李林甫还在一日,他相信自己就能扼住这只猛虎的咽喉。

天宝十一载,暮春。

长安城外的曲江池畔,玄宗大宴群臣。酒过三巡,玄宗兴致极高。

他望着不远处,正在陪贵妃放风筝的安禄山,那肥胖的身体跑得气喘吁吁,引得贵妃大笑。

玄宗也笑了。

他端起酒杯,转向身边陪坐的李林甫。

“林甫,”玄宗的声音带着酒意,显得格外亲切,“你我君臣相知几十年了。”

“臣惶恐。”李林甫立刻起身,躬身。

“坐,”玄宗按住他,“今日不谈国事,只谈家事。”

他指了指安禄山的方向,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炫耀的表情。

“朕这个孩儿,禄山……朝中都说他有异心。杨国忠更是天天在朕耳边聒噪。”

玄宗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,他盯着李林甫,仿佛要看穿他灵魂的深处。

“林甫,你为相多年,眼光最毒。朕只问你一句实话。”

“朕的这个孩儿,这个安禄山……”

“他,是否可信?”

整个曲江池的喧闹,仿佛在这一刻都静止了。

李林甫的酒意瞬间全无。他知道,这是皇帝对他最后的考验,也是对他数十年政治生涯的终极质询。

他该如何回答?

说不可信?那是推翻自己“重胡轻汉”的国策,是承认自己瞎了眼,更是当众打皇帝的脸。

说可信?他心中那股越来越深的不安,又在时时提醒他,那只“胡犬”已经快要挣脱锁链。

就在此时,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宴会的祥和!

“抓刺客——!”

一名宫女指着不远处的假山,浑身发抖。

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假山后,一名禁军侍卫打扮的人影一闪而过!

高力士脸色煞白,尖叫道:“护驾!护驾!”

禁军蜂拥而上,场面大乱。安禄山第一时间扑了过来,用他那肥胖的身体挡在玄宗和贵妃面前,高呼:“父亲母亲勿忧!孩儿在此!”

玄宗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后退半步,酒杯摔碎在地。

禁军很快将那人制服,押了上来。

那人满脸是血,却死死瞪着李林甫,嘶吼道:“李林甫!你这个奸贼!你纵容胡人安禄山,祸国殃民!我今日就要清君侧,杀你……”

话未说完,旁边的禁军统领陈玄礼一刀鞘砸在他嘴上,满口牙齿尽碎。

玄宗的脸色阴沉得可怕。

这人是谁?为何不刺杀皇帝,却要刺杀李林甫?又为何偏偏在此时,提到了安禄山?

高力士颤抖着上前,在那人怀中搜出了一块令牌。

“陛下……”高力士的声音都在抖,“是……是东宫的令牌。”

玄宗的身体晃了晃。

太子?

李林甫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。他猛地跪下:“陛下!臣……臣不知此人是何来路!请陛下明察!”

安禄山也跪下了:“父亲!此人定是杨国忠派来,意图挑拨父亲与孩儿,与李相公的关系!求父亲明察!”

曲江池的晚风,瞬间变得冰冷刺骨。

玄宗的问题还悬在空中:“是否可信?”

而现在,一场更大的风暴,一场关于“谋反”和“构陷”的风暴,已经将所有人卷入其中。

这究竟是太子的绝望一击?还是杨国忠的借刀杀人?又或者,是安禄山自导自演的苦肉计?

04

风暴中心,玄宗的目光扫过跪在眼前的三个人。

太子李亨,安禄山,李林甫。

不,跪着的只有两个。太子李亨,此刻还被蒙在鼓里,在东宫读着圣贤书。

那个被抓住的“刺客”,和那块东宫的令牌,就像两盆冰水,兜头浇在玄宗的享乐之火上。

“拖下去,”玄宗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,“严加审讯。高力士,你亲自去。朕要知道,他背后,到底是谁。”

“是。”高力士领命,带着刺客匆匆离去。

玄宗的目光,重新落回李林甫的身上。

“林甫,你还没回答朕的问题。”

他的声音很轻,但李林甫却感到千钧之重。

刺客的目标是自己,却喊着安禄山的名字,怀里还揣着太子的令牌。

这是一个死局。

李林甫知道,无论刺客是谁派来的,杨国忠、太子,甚至安禄山,他都必须给出一个让玄宗满意的答案。

这个答案,不仅关系到安禄山的命运,更关系到他李林甫的生死,关系到李林甫和太子之间那早已不死不休的储君之争。

他缓缓叩首,额头贴着冰凉的石板。

“回陛下。”

他的声音干涩,却异常清晰。

“安禄山,是否可信。臣,不敢妄言。”

玄宗的眉头一挑。

“哦?连你李林甫,也有不敢言的时候?”

李林甫没有抬头:“臣执掌相印,当为陛下分忧。但安禄山……”

他停顿了一下,似乎在组织最精准的词句。

“安禄山,非汉臣,非朝士。他只忠于陛下。”

“这不就是可信吗?”玄宗追问。

“不,”李林甫摇头,“他的信,与我等的信,不同。”

他终于抬起头,迎上玄宗的目光。

“我等汉臣,信的是君臣之道,是纲常伦理。而安禄山……”

李林甫一字一顿,说出了那句埋藏在心底的,他自己政治策略的基石。

“胡人易制。”

这四个字,如同一道惊雷,在玄宗耳边炸响。

但玄宗听到的,却是完全不同的意思。

“胡人易制”,对啊!玄宗的表情瞬间舒展,他大笑起来,扶起李林甫。

“说得好!林甫!说得好!”

玄宗以为,李林甫是在赞同他。

“胡人”,好掌控,“易制”,容易驾驭。不像朝中这些汉臣,朋党勾结,连太子都敢拿刺客来对付宰相!

“就依你所言!”玄宗重重拍着李林甫的肩膀,“禄山,就是因为是胡人,才‘易制’,才‘可信’!”

玄宗抓住了这个词,作为他继续宠信安禄山的最佳理由。

李林甫的心,沉到了谷底。

他想说的,是“胡人”的思维方式简单,他们只服从力量,所以“容易”用权位和金钱去“制衡”。

他想表达的是,安禄山是一件工具,一件需要时时敲打、时时提防的工具。

可玄宗,只听到了“容易”二字。

皇帝,已经不愿意思考任何“不容易”的事情了。

李林甫低下了头。他知道,自己赢了。

那名刺客,无论是谁派来的,都不重要了。因为玄宗已经用“胡人易制”这四个字,为自己和安禄山筑起了一道屏障。

任何对安禄山的弹劾,都成了“汉臣的嫉妒”。

任何对安禄山的提醒,都成了“不懂胡人的瞎猜”。

而安禄山,也从这场风波中,敏锐地嗅到了皇帝的态度。

当晚,他再次入宫,跪在玄宗面前痛哭流涕,说自己身为胡人,在朝中举步维艰,全靠“父亲”庇护。

玄宗感动不已,当夜留宿宫中,父子二人抵足而眠。

自此,玄宗对安禄山的信任,达到了顶峰。

他甚至说出了“若是将江山社稷托付给禄山,朕也放心”的昏话。

李林甫在相府中听到此言,只是淡淡一笑,继续修剪他的兰花。

他不知道,他亲口种下的“胡人易制”这颗种子,即将结出最恶毒的果实。

05

“胡人易制”这四个字,成了玄宗晚年最爱听的“安魂曲”。

它像一层温暖的棉被,让玄宗可以心安理得地沉浸在杨贵妃的温柔乡中,将帝国的繁杂事务,丢给两个他“信得过”的人。

朝内,是杨国忠。

朝外,是安禄山。

而那个真正懂得“制衡”之术的李林甫,却在曲江宴会后的第二年,天宝十一载的冬天,病逝了。

李林甫的死,是压倒大唐天平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
他一死,长安城内,再也无人能压制杨国忠。

杨国忠顺理成章地登上了右相之位。与李林甫的阴鸷内敛不同,杨国忠的张扬和贪婪是写在脸上的。

他迅速填补了李林甫死后留下的权力真空,将自己的亲信安插在各个要害部门。

同时,他开始了对安禄山疯狂的、毫不掩饰的攻击。

“陛下,安禄山久在边关,拥兵自重,恐有异心!”

“陛下,臣听闻,安禄山在范阳私自铸造兵器,招揽亡命之徒,其心可诛!”

“陛下,安禄山一介胡人,狼子野心,不得不防啊!”

这些话,李林甫在时,杨国忠也说过。但那时,玄宗只当他是嫉妒。

而现在,李林甫死了,玄宗开始感到了一丝不安。

他老了,他开始怕了。

他怕的不是安禄山造反,他怕的是杨国忠的“聒噪”会打扰他好不容易得来的清净。

他做出了一个自以为聪明的“抉择”。

他派了一名亲信宦官,带着赏赐,去范阳“探望”安禄山,实则是去刺探虚实。

安禄山是何等人物?

他早已在长安布下眼线。宦官刚出长安,他就得到了消息。

他将计就计,上演了一出“忠臣受诬”的绝世好戏。

宦官一到范阳,安禄山不谈军务,不接赏赐,而是拉着宦官的手,指着自己心口,嚎啕大哭。

“天使啊!你回去告诉陛下!禄山的心,只有陛下!杨国忠那奸贼,是要置我于死地啊!”

他命人抬出几大箱“准备呈送给陛下”的礼物,里面全是范阳的土特产和一些粗陋的手工。

“禄山不才,只能用这些东西,聊表对父亲母亲的孝心。可杨国忠,连这个都要诬陷我!”

他甚至当着宦官的面,拔刀指向自己的肚子。

“若陛下不信禄山,禄山愿剖心以证清白!”

宦官吓得魂飞魄散,死死抱住他。

回到长安,宦官将所见所闻,添油加醋地禀报给玄宗。

玄宗听完,龙椅上的他,老泪纵横。

“是朕错怪禄山了……是朕错怪他了……”

他当即下旨,痛斥杨国忠“无端构陷,离间君臣”。

杨国忠被申斥,安禄山得到了皇帝更深的“怜爱”。

这场“混乱”的政治斗争,以安禄山的完胜告终。

他终于看清了。

在这座帝国的顶端,没有人在乎真相。皇帝只在乎他愿意相信的“故事”。

而他安禄山,最会讲故事。

他开始更大胆地行动。

他以“防备契丹”为由,向朝廷索要战马三千匹。玄宗大手一挥,准了。

他以“军中苦寒”为由,向朝廷索要钱粮百万。玄宗大手一挥,准了。

他还上表,请求以胡人将领,代替汉人将领。

他的理由,依旧是那套“胡人单纯,汉将狡猾”的陈词滥调。

而这一次,玄宗又想起了李林甫的那句话。

“胡人易制。”

“准了!”

于是,范阳、平卢、河东三镇,从士兵到将军,几乎全换成了安禄山的心腹。

大唐最精锐的边防军,成了安家军。

玄宗亲手将锁住猛虎的最后一道缰绳,交到了猛虎自己的手上。

他还在为自己的“驭人有术”而沾沾自喜。

06

天宝十四载,冬。

长安城还沉浸在歌舞升平的幻梦中。

一道八百里加急的军报,如同一支利箭,射穿了这层虚假的繁荣。

“安禄山反了!”

消息传到华清宫时,玄宗正搂着杨贵妃,观赏新排练的《霓裳羽衣曲》。

他一把推开乐师,抓起那份军报。

“不可能!绝对不可能!”

他咆哮着,将龙案上的瓜果全部扫落在地。

“禄山,我的孩儿,他怎么会反!定是杨国忠!是杨国忠逼反了他!”

他甚至还幻想着,这只是一场“父子”间的吵架。

杨国忠跪在地上,面如死灰。他知道,这一次,他玩脱了。

“陛下……范阳、平卢、河东三地齐反,叛军以‘清君侧,诛杨国忠’为名,已……已渡过黄河,直逼洛阳!”

清君侧!

诛杨国忠!

玄宗的身体晃了晃,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曲江池畔的下午。

那个刺客,也是喊着“清君侧”,目标是李林甫。

一切,都像一个轮回。

“胡人易制……”

玄宗瘫坐在龙椅上,嘴里反复念叨着这四个字。

“‘胡人易制’……”

他猛地抬起头,双眼充血,死死瞪着大殿的中央。

那里,仿佛还站着那个低眉顺眼、永远胸有成竹的李林甫。

“李林甫!”

玄宗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。

“是你!是你骗了朕!”

“你说胡人易制!你骗了朕!”

他抓起身边的金樽,狠狠砸向那个虚无的幻影。

满朝文武,噤若寒蝉。

高力士跪爬到玄宗脚边,老泪纵横:“陛下……陛下,息怒啊!”

“息怒?”玄宗一把揪住高力士的衣领,“洛阳要丢了!潼关要破了!你让朕如何息怒!”

“陛下!”高力士也豁出去了,他大喊道:“李相爷当年说的,或许……或许不是‘容易’的‘易’,而是‘制衡’的‘制’啊!”

玄宗的动作僵住了。

“制衡……的……制?”

“是啊陛下!”高力士哭道,“李相爷是想提醒您,对胡人,要用权术去‘制衡’他们!是……是您自己,只听到了‘容易’……”

玄宗松开了手,整个人,仿佛被抽空了灵魂。

是啊。

是他自己,选择了一条最“容易”的路。

是他自己,将“制衡”听成了“容易”。

是他自己,沉溺在“父子情深”的戏码里,不愿醒来。

那个他最“可信”的孩儿,那个他以为最“易制”的胡人,此刻正率领着二十万虎狼之师,来讨要他这个“父亲”的江山。

大唐的铁骑,在叛军的铁蹄下不堪一击。

洛阳失陷。

潼关失守。

玄宗李隆基,这个曾经的盛世明君,被迫带着杨贵妃和杨国忠,仓皇逃离了他统治了四十四年的长安。

他逃向了蜀中。

07

逃亡的队伍,在马嵬坡停了下来。

雨,下得很大,泥泞的道路,和绝望的人心一样冰冷。

愤怒的禁军士兵,包围了玄宗的营帐。

他们忍受不了了。

他们可以忍受战败,但不能忍受这份屈辱。他们把所有的怨恨,都归结到了杨国忠和杨贵妃身上。

禁军统领陈玄礼,那个曾在曲江池畔一刀鞘打掉刺客满口牙的男人,此刻,带头“兵谏”。

“陛下!杨国忠祸国殃民,勾结安禄山,致使天下大乱!请陛下下旨,诛杀国贼!”

士兵们高呼:“诛杀国贼!诛杀国贼!”

玄宗别无选择。

杨国忠,这个曾经权倾朝野的右相,被乱刀砍死在驿站门口。

然而,士兵们的愤怒并没有平息。

他们依旧围着玄宗,不肯退去。

玄宗不解,高力士颤抖着说:“陛下……国忠虽死,贵妃尚在……士兵们怕……怕日后贵妃报复。”

“什么?”玄宗如遭雷击,“他们……他们还要如何!”

陈玄礼冰冷的声音传来:“请陛下……割爱。”

割爱。

割掉他此生最后的挚爱。

玄宗望着营帐里,那个还在为他缝补湿衣的女人,那个他宠爱了一生的杨玉环。

他哭了。

他这一生,开创了盛世,也亲手埋葬了盛世。

他信错了人。

他信错了李林甫的“制”,也信错了安禄山的“憨”。

他什么都信了,唯一不信的,是那些忠臣的苦谏。

最终,杨贵妃一条白绫,自缢在马嵬坡的梨树下。

玄宗的魂,也死在了那里。

安史之乱,持续了八年。

大唐王朝,元气大伤,由盛转衰,再也没能回到那个万国来朝的开元盛世。

许多年后。

已经成为“太上皇”的李隆基,被囚禁在长安城的太极宫中。

他老态龙钟,神志不清。

在一个下着细雨的午后,他独自坐在冰冷的殿中,用干枯的手指,在积满灰尘的地面上,一遍一遍地写着。

侍候他的小宦官,壮着胆子,凑近了看。

只见地上,只有四个字,被划得纵横交错。

“胡……人……易……制……”

创作声明: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,如有雷同纯属巧合,采用文学创作手法,融合历史传说与民间故事元素。故事中的人物对话、情节发展均为虚构创作,不代表真实历史事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