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39年9月，华沙郊外的泥泞小路上，德军第4装甲师的机械师汉斯正对着冒黑烟的四号坦克骂骂咧咧："这破铁疙瘩，履带又卡住了！"旁边的新兵蛋子吓得直哆嗦，谁能想到这辆被士兵们戏称为"铁棺材"的坦克，日后会成为德军的"军马"。

这玩意儿刚出厂时就是个花架子。18吨的体重，30毫米的前装甲，活像个穿着纸尿裤的壮汉。那门24倍径的75毫米短管炮，打打波兰的TK-3小车还行，遇到法军的B1重型坦克就跟挠痒痒似的。1940年法国战役时，第7装甲师的隆美尔看着四号坦克的炮弹在B1坦克上弹开，气得直跺脚："这他娘的是在给法国人抛光呢？"

东线战场才是四号坦克的照妖镜。1941年冬天，莫斯科郊外零下40度的严寒里，第6装甲团的四号坦克像冰棍似的趴窝。柴油冻成黄油，橡胶履带脆得像饼干。更糟心的是，苏联人的T-34从雪地里窜出来，76毫米炮一响，四号坦克的驾驶员就看见正面装甲像煎饼似的被捅个窟窿。有个德军车长在日记里写："我们像用玩具水枪对付犀牛，打完所有炮弹只能看着T-34的屁股干瞪眼。"

德国工程师们急得直薅头发。装甲加到80毫米？焊！火炮换48倍径长管？装！结果这坦克跟吹气球似的涨到25吨，原本灵巧的小马驹硬生生喂成河马。机动性？不存在的。1944年诺曼底战役时，第21装甲师的四号G型在果园里转弯，活像喝醉的胖厨子，被盟军谢尔曼绕得团团转。有个美军坦克兵回忆："德国坦克倒车比老太太过马路还慢，我们打完就跑，他们追都追不上。"

要说四号坦克最憋屈的，还是碰上苏联的T-34-85。人家85毫米炮能在1000米外打穿87毫米装甲，四号坦克得凑到500米才能还手。越野能力更寒碜，T-34能轻松跨过2.5米壕沟，四号坦克在2.2米的坑前就得找工兵搭桥。有个苏联坦克兵曾嘲笑："德国人的军马该改名叫瘸驴，跑不过我们，跳不过我们，连逃跑都慢半拍。"

最讽刺的是生产线。四号坦克的焊接工艺复杂得令人发指，底盘要铆接187个零件，炮塔得用32块钢板拼接。而苏联人用铸造炮塔和倾斜装甲，像包饺子似的哗哗往下生产T-34。克虏伯的老师傅们边拧螺丝边嘀咕："咱们这是在造坦克还是造瑞士手表？"到1945年，四号坦克的月产量还不到300辆，眼睁睁看着T-34的洪流淹过来。

不过话说回来，这铁疙瘩也有两把刷子。精密的观瞄设备让它在800米外指哪打哪，双排交错式负重轮开起来稳当得很。有个德军王牌车长曾用四号H型在库尔斯克干掉11辆T-34，他战后回忆："就像用手术刀对付斧头，我们玩的是技术活。"可惜这种精英车组越打越少，到柏林战役时，补充上来的娃娃兵连变速箱都玩不转。

如今博物馆里的四号坦克总是被摆在T-34旁边，活像拳击台上的轻量级选手对着重量级冠军。参观的军迷们常争论："要是早两年换长管炮...""如果装甲再倾斜5度..."历史没有如果，这匹"军马"终究没能跑赢战争。它像德国工业的缩影，把精密做到极致，却忘了战争比的是谁先冲到终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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